"请帮我执行一次刺杀任务,如果目标已经死亡,请帮我彻底毁灭他的灵魂。”一个少女走到我面前,双手捧着一个盒子里的珍宝。
“你要杀谁?”我问道。
“国师江觞。”她回答道。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年前,我花光了所有的财富,成立了一个杀手组织叫做“附骨”。组织中只有我、兰姨和承影两个成员。
“为什么找我?”我问少女。
“听说你可以进入地狱捕捉恶魔。我离开家已经好几年了,前几天听说江觞已经卧病在床,我怕他等不及我去杀他就去世了,那样就便宜了他。”她解释道。
“请问,为什么要杀人毁魂?我们有个规矩,要了解为何要杀人,我们的国王不喜欢无辜的人被杀。”兰姨给她端来了一杯茶。
“他逼迫我父亲杀害了我的母亲和我母亲所生的所有孩子,然后娶了他的女儿做正妻。”她回答道。
“你就是灵素公主?”我问道。
“没错,我是废公主灵素。请巨目之君帮助我报仇。如果大仇得报,我愿意为了回报国王的恩德做牛做马。”灵素低头行礼,眼泪涌了出来。
“我会尽力而为。”我答应道。
不是因为我没有把握,而是三天前,我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邀请函,是天下共主羽皇百岁生辰的庆典邀请我南下羽都。另一封是挑战书,来自巫真族新族长,要在三个月内夺取我的生命,以报老族长被杀之仇。据说,巫真族已经派出了所有的甲级杀手。这次南下羽都充满了危险,能否平安返回还未可知。
为了巨目,兰姨说这次的羽皇寿宴是一定要参加的,她亲自采购了一船巨目特产作为寿礼。为了寻找她母亲和兄长们的尸骨,灵素也决定与我们一起南下回到羽都。这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总是喜欢一个人靠着船舷发呆,双唇紧抿,眉心微蹙。即便剑灵无聊时跑出来逗她,她也不笑。她如同一朵初绽放的花朵,经历了风霜,变得更加沉静。帝王家族最为无情,这可谓典型的例子。据传,羽皇因江觞得到了天下,被封为亚父,并被奉为国师。他娶了江觞的女儿苕华为后妃,他们两个琴瑟和谐,育有一名聪明伶俐的儿子,年仅三岁,真是完美无缺。如今,羽皇迎来了百岁寿辰,我收到请柬时还有些疑惑。毕竟,已经是百岁的年纪,为什么太子才三岁呢?原来,并非没有太子,而是因为为了娶江觞之女苕华,他们将所有太子杀害了。这种残忍的手段,甚至比我娘的暴行更加可怕。
随着八月秋声的升腾,鸿雁开始向南方飞去,江水滔滔不绝,我们一行人沿着江流而下,欣赏着秋天的美景。接近日暮时分,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埙的声音,悲怨而又深情,凄楚而又哀怨,余音回荡在暮色中,编织成一张寂寞的网,令人不禁叹息。
澧江横贯南北,不用一支香的时间,我们就到了东陵段。
这一段河流归属于裴氏家族,他们非常喜爱枫叶,并以枫叶作为家族的标志。江两岸种满了丹红色的枫树,在秋天来临后,树叶像霜一样层层叠叠,红色映衬着江水。红色的枫叶迎接我们的到来,船只仿佛进入了一幅画卷中,大家都兴致勃勃起来。引得前船上的才子佳人们竞相观看,那些擅长书法的不禁吟诗作画,喜爱舞剑的展示身手,爱好舞蹈的也跳起了舞蹈,热闹非凡。
我靠在船舷上,自己斟酒,看着暮色一点一点地吞噬江边的红色,红色逐渐融入无边无际的黛色之中,而在黛色中点缀着一点点渔火。“公子,那个吹埙的人,一路跟踪我们。”兰姨悄悄地在我背后提醒道。“暂时不管他,先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人不过是个监视者,真正动手的人应该还有别的。我命船夫放慢船速,与前方的几艘画舫保持一两里的距离,以防一会儿爆发战斗,刀剑无眼,伤害无辜。晚风清爽,微凉拂面,悠扬的埙声如蜿蜒的游蛇一样钻入耳中,渗透进内心深处。
果然,当船刚划过东陵段,隐隐约约的琵琶声便袭了过来。那声音如草蛇灰线,呜呜咽咽,后面的埙声相伴和鸣。江风吹散了荻花,使之凌空飘舞,凄清无比,让人悲从中来。
我身边的几个修为偏低的侍从无法抑制地抱头痛哭,悲痛之情如丧考妣。连兰姨和灵素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我喝光了最后一杯酒,琵琶声渐渐由远及近,却音量逐渐降低,幽幽噎噎,如同冰塞川,几乎静止。
当它接近时,突然声音爆发,如急雨惊雷,铁骑冲杀,刀枪对鸣。船上原先痛哭的侍从七窍流血,倒地哀嚎不已。
我挥了挥手,让兰姨护着灵素躲进船舱。然后我变出虫形,用上百只触手迅速袭向江边渐渐飘近的两艘渔船。船被撞破,涌起惊涛骇浪,映出两个身影——一个妖娆,一个壮硕,一个怀抱琵琶,一个手持陶埙,两人腾空而起,万千银丝抛洒而下。
不好!那是天蚕丝!果然是事先准备好了。
我急忙收回几乎被切成数段的触手,拔出承影,连挥三剑。天蚕丝虽然细腻,却发出金石之音。我从剑势创造出的空隙中迅速冲了出来,对着江面上的那两人劈了过去。
那女子娇喝一声,以琵琶挡住了我的剑,但琵琶却轰然破碎,散落入江中。
"肖堰,你杀了我的父亲,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你也配?
那女子披头散发,面容狰狞如鬼,穿着妖异的朱衣立在江波之上。她从腰间抽出一支竹笛,放在唇间吹响。
她身旁那个像铁塔一般的男子舞动着天蚕丝向我攻来。
船上的侍从们纷纷变成虫形,准备战斗,但我制止了他们。
他们这是在送死。
然而很快,船上传来侍从们的惊呼。甲板上的灯光照亮的地方全是游蛇。
在明月的照耀下,江面上出现了成千上万条蛇,它们高昂着头,蜿蜒前进,信号相互交流,发出嘶嘶声和笛声,令人毛骨悚然。
果然名不虚传,巫真族的甲字号杀手实力非凡。
我揭开覆盖在眼睛上的绢帛,露出双眼,我的右眼中雷虫蠢动不止,发出嗡嗡的电鸣声,我凝视着,我的目光焚毁了一切,连天蚕丝都化为乌有。
乌云遮住了月亮,黑云密布,雷声轰鸣,无数道闪电瞬间劈下来,江面上燃起熊熊大火,蛇群四处逃窜,发出焦糊的肉香味。
那一男一女杀手在雷雨中不停躲避,被闪电劈得焦黑,发出一声惨叫后,他们跳入江水中消失不见。
我重新束起素绢,轻轻拍打江水,回到船上,兰姨递给我暖好的酒,说道:“公子,你杀了那两个人了吗?”
我摇了摇头。
这件事本是我有错在先,而且他们也是同宗,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够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晚恐怕只是一个开始。
“刚才那两个人,应该是甲字号杀手瑈夫人和桑丝客。后面还有一个僧人和一个道士。僧人擅长毒蛊,道士擅长操纵傀儡。”灵素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抬起头看着她。
她是个美丽的女子,眉目如画,灵气十足,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但是却充满了兰花的清雅,气质出众。
“我想报仇,这些年来我调查了天下所有的杀手组织,把它们汇总成了一本册子。”
她递给我一本小册子。
巫真的甲字号杀手通常独来独往,但这次为了对付我,居然变成了两人一组,相互配合。
瑈夫人擅长用乐器迷惑人心,她精通水性,能够控制水蛇。桑丝客喜欢吹埙,他精通天蚕丝的制作,手下没有留下任何活口,没有一个是善茬儿。
他们在东陵段附近伏击我,恐怕与江左裴氏也有关系。
这次的追杀,恐怕已经波及整个江湖了。
残灯时隐时现,我辗转难眠,一直在灯下看书,直到深夜才陷入沉睡。
江水泛起涟漪,拍打着船舷。仿佛父亲在迷糊中抚摸着我的头,唱着我小时候的儿歌,哄我进入梦乡。
"春天的早晨,寒冷的傍晚,柔柳轻轻拂面,望故乡却无从寻觅。雁鸿向南飞去,秋凉时节果实丰盈,我却心忧思念故土。明亮的月光独自照耀着,广阔无边的大海早已经历了沧桑......"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我经常在思考,如果我没有那双可以喷射地狱业火的眼睛,而是像哥哥一样拥有一双能够移物的眼睛,结局是否会不同呢?
他们是否都不会死去?虫后所说的没错,是因为我的这双杀人眼害死了所有人。
该死的是我,而不是他们!
"君上,君上......"兰姨将我叫醒,天还未亮,船的颜色像青黑的墨水,倒映出星河的光辉,江中的点点渔火依然未熄灭。
"君上做了个噩梦吗?"
我突然发现脸上一片冰凉,右眼中的雷虫紧紧抓住了我的眼肉,鲜血已经流遍了我的脸庞。
自从八岁时我娘将我右眼剜掉之后,经过一系列巧合,我将父亲骨灰中取出的雷虫塞入了眼睛里,此后我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如果要流泪,也只能是这些被雷虫抓出的血泪。
"没关系。"我拿出手帕擦拭着脸,走出船舱。
父亲一定是想家了。
船舱外面,迷雾笼罩着江面,轻烟和江气宛如野马的尘埃,百尺之外一片苍茫,就像是哥哥陪着我第一次出任务去击杀祖父那次一样。
如果我没有误杀祖父,如今父亲应该安葬在巫真后山那片景色宜人的地方了,不再受思乡之苦。
即使只剩下一抔骨灰,我想他也渴望回到巫真。
在这清晨的鸟鸣中,船尾传来几声划水的声音。
一艘由纸制成的小船顺流而下,船上搭载着一个用枯叶编织的娃娃,娃娃脸上画着笑容。
我朝着纸船漂流的方向看去,是一身素衣素裳的灵素,静静地站在晨光中,对着我微笑。
"奶娘告诉我,当心情不好时,做一只纸船,编织一个娃娃,顺着水流漂走,娃娃会带走烦恼,人就会变得开心起来。"
她递给我一个纸船和枯叶娃娃,示意我将其放入江水中。
我有很重的忧愁,小船无法承载,但我还是照做了。
小船摇晃着漂走,在青山绿水中融入,再也看不见。
真是奇怪,我的心情竟然被云霞所染,点亮了整个江面。
"陛下,前面就是石矶镇,是琅琊王家的地盘。琅琊王家虽然嚣张,但这一带相对安宁。我们要不要去那里收集物资?"
兰姨递给我一件斗篷,让我披上。
我点了点头。
小时候,我曾和哥哥在石矶镇玩耍。那里有一家叫"石矶饺子"的饭馆,非常好吃。
我们来到了小镇,小镇依河而建,时常被薄雾笼罩。大街小巷都铺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小商贩们扛着货物,叫卖着各种食品和新鲜的小饰品。
人们淳朴而友好。无论相识与否,他们都会像老朋友一样打招呼。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只是人不一样了。
兰姨和灵素买了煎包、琼花糕、糖俑、蜜饯等一堆吃食,递给两位随从。我的剑灵忍不住探出头来,问兰姨各种问题。当我们买完东西准备离开时,闻到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一股焦糊味。远远地,我们看到一个胖和尚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用炉子烧饭。他用扇子扇着火,惊呼道:"哎呀,烧焦了!"
灵素瞥了我一眼,捂着鼻子喊道:"喂,和尚,你在煮什么?好难闻啊!"
"阿弥陀佛"和尚站起来念了一句佛经
"万物无常,众生皆苦。施主,要我为你算命吗?"
"不用算命了。我在河边等你。这里人多,不方便。"我捂着鼻子回答道。
我一路跟着他,虽然没有声音,但他身上的杀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不过,他的杀意难以捉摸,似乎是考虑到镇上的人。他还不错,对得起他的袈裟。
和尚头大耳大,袒胸露乳,像一尊弥勒佛像。他一定就是臭名昭著的刺客笑面弥勒。
放弃江边的念头,施主们已经中毒,跟我一起回巫真领罪吧。”他话音刚落,我立刻感到剧烈的胸口疼痛,显然是他在刚才煮饭时下了毒。
他果然高明,使我毫不察觉地被下了毒。
但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我的剑灵飘到他身边,瞬间从他身上掏出一大堆东西,全部搬走,其中就有解药。
那和尚的脸变黑了,他朝我扔过一串佛珠。
我勉强凝气,挥动剑身,佛珠的线断裂,满地散落。
可是,我用这一招消耗了真气,胸口疼痛如爆炸一般,冷汗涔涔而出。
那和尚哈哈大笑,深吸一口气,重新凝聚佛珠,一颗颗朝我弹射过来。我痛得无法动弹,正打算拼命扯掉眼上的绸缎。
兰姨护在我身后,身子一抖,数十个触手伸了出去,击打佛珠,佛珠全部弹了回去,封住了和尚全身的穴道,他摔倒在地,张口发出嘶嘶声。兰姨随手拿起一块布擦了擦他的嘴巴,让他闭嘴,这样安静了很多。
灵素忙将解药塞进我的口中,解药入口即化,清凉的气息渗透进我的肺腑,真气渐渐平静下来,内部通畅无比。
“还有一个道士没出现。”
“既然和尚已经出现,道士应该不远了。”灵素忧心忡忡地望了我一眼。
他们的目标是我,所以我让兰姨和灵素带着补给先回船上。
看来今晚少不了一场恶战,或许还等不到晚上。
兰姨她们刚刚带着仆人们把补给物资搬运走,一声鹤鸣从天空中响起,无数飞鹤向我们扑来,它们铁爪钢翅,红目闪烁。
此时,夕阳斜照在渡口,周围的藤蔓老树和杂草花朵都被晚霞染上一层暮色,虫鸣四起。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凄凉的黄昏时刻。
我扯开覆盖在眼上的绸缎,专心凝视,只见空中的飞鹤瞬间被烧成了灰烬,黑灰如柳絮一般洋洋洒洒地落下。
刚落地的黑灰下面伸出一只只骨掌,鬼鸣啾啾,空气中弥漫着恶臭,一只只骷髅士兵手持锈迹斑斑的武器从地下钻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位白鹤道长的手段还真是不简单,他居然从某个古战场搜罗来了一支由骷髅组成的军队,看来为了对付我,他可是使出了绝招。
然而对于我来说,千军万马与一个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禁冷笑一声,右眼中的雷虫察觉到我杀意的释放,开始嘶嘶放电,天空中乌云聚集,雷声隐隐自远处传来。
不过这个道人到底躲在哪里呢?若是找不到他,纵然摧毁了这个骷髅军队,怕还有其他手段。
灵素站在船头,远远向我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江右蒹葭丛中的一片白石滩。
我心领神会,双眼凝视着,轰的一声,地狱业火席卷而来,无所不至地摧毁着,所有的骷髅军队在火海中挣扎嚎叫,宛如炼狱,瞬间一个个变成了骨灰,堆积在地面上。
我抽出承影,几个腾挪,站在白石滩上。
石滩中央一块两个碾盘大小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道士,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插着几朵野菊花,膝上放着一把瑶琴,他用像鸟爪一样的手指弹奏着琴弦,边弹边吟唱道:“采撷我百结衣,为君采东篱。半日不盈掬,明朝还满枝……”
“展示武器吧,白鹤道长。”
并不是我不懂风趣,实在是不知道下一秒他还有什么奇怪的招数。
“巨目之主,我们曾见过吗?有些眼熟。”
夜幕初降,他紧紧盯着我,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并没有。展示武器吧。”
我有些不耐烦,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烈酒,有点口渴了。
他捻着胡须,哈哈一笑说:“能瞬间摧毁我一万的骷髅军队,巨目之主果然名不虚传。老朽认输,接下来会有一个更强大的杀手在等着你。后会无期。”
他一挥衣袖,召来一只巨大的白鹤,翩翩起舞飞走。
这位白鹤道长还挺有趣的,输了就毫不犹豫地认输,一点也不纠缠不休,虽然擅长阴煞傀儡之术,却也豪爽直率。
可惜他是敌人,否则真想邀请上船一起小酌几杯,交个朋友。
"陛下,明天就要到羽都了。在天子脚下,巫真可能不敢太放肆。”兰姨温柔地递给我一杯酒。
“那位老道确实说还有一个杀手?”灵素仔细翻阅着小册子。
“嗯。”我点了点头。
“找到了,这里记录着确实还有一个杀手,但因为他从未行动过,或许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灵素无奈地耸了耸肩。
“没关系,迟早会出现的。”
我端起酒一饮而尽。
事实上,之前我不是这么爱喝酒的。因为大哥管着我,他说小酌可以愉悦心情,大喝会伤害身体。我年纪尚轻,不应该沉迷于酒中。
现在他不在了,没人约束我,所以我多喝了一些。
“咳咳。”
灵素看着兰姨不在,清了清嗓子,悄声说:“巨目一族的眼睛是不是都很特别?我最近了解到了很多,你的左眼可以放火,右眼可以引天雷,真的很厉害。”
我抬头看着她,她的轮廓被绢帐掩映,映照着柔和的灯光,仿佛梦中的幻影。
我点了点头,继续专心地喝酒。
我不能告诉她,其实我并不想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为什么你的眼睛总是用绢布遮着?是不是看东西不太方便?”
这小姑娘今天怎么了?一直纠结于我的眼睛。
“没事,习惯了。从我八岁开始,用这双眼睛把我父亲点燃后,我妈妈割掉了我的一只眼,所以我开始用布蒙着。”
“那你右眼里那只会放电的虫子是从哪里来的?”
她俯下身,凑近我的眼睛,仿佛很想摸一摸。她的鼻息喷在我脸上,感觉有点痒痒的。
我扭过脸去,感觉到耳朵发烫,有点不自在地拿起酒杯走出了船舱。
她真是不懂得避讳啊。
"谈谈国师江觞吧。”我切换了话题。
兰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种气氛真的很尴尬。
果然,一提起江觞,灵素脸上原本微微露出的笑容转为了愁云惨雾。
“不要说没有衣服,与你共享同一件外袍。君主率军征战,他们装备我的戈矛。”
“听我母后说,当初他在淮水垂钓时,我父皇三次邀请他同乘一车。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击败了太一帝姬,夺取了皇位。”
“你见过他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江风吹来,拂动着她的发丝,在夜空中翩翩起舞,映在渔火之间,仿佛一幅画。
“见过一次,实话说,我对他很害怕。他身上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像蛇一样,现在想来应该是邪气。在我游走江湖时,有人告诉我,一个人手上沾满了鲜血,杀气越重,邪气越浓,而这种邪气是无法掩饰的。”
“我小时候听侍卫们闲聊,说江觞能吐出烈火,一人可敌万军。在我父皇与太一帝姬最后一战的蘩野之役中,我们本来已经败局已定,但关键时刻江觞赶到了,吐出烈火,烧毁了太一帝姬的军队。他因此受伤,休养多年。”
看来,江觞也是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恐怕他就是下令禁止巨目有杀人之眼的人。
江面上有萤火虫飞舞,与远处几点渔火相映成辉。灵素伸手接住一只飞到眼前的萤火虫,难得地笑了一下。
“小时候,哥哥们常常抓住萤火虫放进纱囊,挂在我的床头,还放些到帷幔里,仿佛满天的星光。可惜,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萤火虫微弱的光亮映在她笑着的眼睛上,滚落下一颗颗像露珠一样的泪珠。
很多年过后,我仍然记得那天与天上星光、江中渔火连成一片的点点璀璨荧光,以及荧光中那个笑中带泪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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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后,我们三人弃船骑马,朝着离羽都只有一里的地方奔去。当我们快要到达时,灵素拱手向我们告别,她走了几步又望了我一眼,似乎有话要说。
我猜想她可能是因为担心我会忘记帮她报仇的事情。我对她说:“放心吧,我已经收了钱,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帮你杀掉江觞。”她苦笑着点了点头,骑上马匆匆离去。
看着灵素逐渐远去的背影,兰姨犹豫了一下,最后喊了声“君上”。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苦笑着摇摇头说没有。这两个女人真奇怪,有话直接说就好了。
羽皇的寿辰宴还有两天就要举行,我趁此机会偷偷进入江觞的府邸了解情况。没想到江府里空无一人,询问了一位老翁,才得知江觞几天前去东郊的岁寒居休养,寿宴当天才回来。我只好先去皇宫看看。
夜空中有一轮血月,乌鹊南飞。
我正准备从南宫门附近翻墙进去,不料旁边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几个黑衣人悄悄从侧门钻了出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推着一辆平板车直奔西郊而去。
我紧跟在后,他们居然进了乱葬岗。我的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们揭开了黑油布,车上全是尸体。月光下,我吃惊地发现这些尸体都是女子,已经不成人形了,只剩下皮包骨头,如同骷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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