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里的植物辨识二十七桑属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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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自古就和劳动人民结下了不解之缘。中国是桑蚕丝绸文化的发源地,距今年前,中国人已经开始植桑养蚕缫丝织绸。到了《诗经》时代,蚕丝已成为重要的生活资料和自由贸易的物资了。从出土的战国时期的丝织品来看,罗、绫、纨、纱、绉、绮、锦、绣各类丝织品名目繁多,说明当时的蚕桑生产已经高度发展。与此同时,栽植桑树被提到了与农耕同等重要的地位。《诗经》里面有关“桑”的诗句达几十处之多,对桑的重视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诗经》里的桑,已不仅仅是人们的生产活动和生活资料,而或多或少承载着各种色彩的思想感情。桑野、桑园、桑林、桑树、桑枝、桑叶、桑根、桑葚以及采桑、薪桑、条桑,字里行间都透着勤劳、向往、期盼、怨恨、辛勤、劝农、希冀等思想情感或政治色彩。“十亩之间兮,桑者闲闲兮”(《魏·十亩之间》),是农家女子愉悦采桑的场面;“蜎蜎者蠋,烝在桑野”(《豳·东山》)是远征不归的兵士们忧伤思归的心情;“无踰我墙,无折我树桑”(《郑·将仲子》)和“彼汾一方,言采其桑”(《魏·汾沮洳》)是年轻女子对爱情的向往和追求;“樵彼桑薪,卬烘于煁”(《小雅·白华》)则是负心男子的怨恨;“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豳·鸱鸮》)是语重心长的政治嘱托······

《诗经》里的桑,都是泛指。桑有桑、鸡桑、蒙桑和华桑等多种,其中桑、鲁桑、鸡桑的叶子都能喂养桑蚕。

桑也称荆桑。鲁桑是桑的变种。桑与鲁桑比较好分别。金末元初的《士农必用》对桑(荆桑)和鲁桑的区别有述:“荆桑多椹,鲁桑少椹。叶薄而尖,其边有瓣者,荆桑也;凡枝、干、条、叶坚劲者,皆荆之类也。叶圆厚而多津者,鲁桑也;凡枝、干、条、叶丰腴者,皆鲁之类也。荆之类,根固而心实,能久远,宜为树。鲁之类,根不固而心不实,不能久远,宜为地桑。然荆桑之条、叶,不如鲁桑之盛茂;当以鲁条接之,则能久远而又盛茂也。”虽然说鲁桑产于山东,但我未见过野生,都是嫁接栽培的,也即我们俗称的“接桑”。《诗经》里的所说的“桑”应该都是桑及其变种鲁桑。

桑还有一个栽培变种——龙爪桑。其株高可达3m,枝条圆柱形,呈S形扭曲,如飞龙走蛇,很是美观。龙爪桑叶片大,产叶量高,可以用于养蚕;果实稠密,味道鲜美。因此,龙爪桑是集观赏、食用、养蚕等多功能于一体的优良桑树变种,

《豳·七月》这首长诗里,有“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之句。句中的“蚕月条桑”、“猗彼女桑”其意众说不一,莫衷一是。我翻看了几家的注释,还读了

无锡工艺职业技术学院季康华老师的《“猗彼女桑”辩义》一文,有了一点我自己的理解,因与本文无关,就不在这里赘述,只就“女桑”说一点所知。

对“女桑”的解释,可以说是众说纷纭:①《毛传》云:“女桑,荑桑也。”《康熙字典》:荑,“草木初生貌。”②郑玄《笺》:“女桑,少枝,长条,不枝落者,束而采之。”③沈泽宜《诗经解释》:“猗,柔美貌。女桑,嫩桑;指桑枝剪去后桑拳抽出的新桑枝。”④程俊英《诗经注析》:“女桑,嫩桑叶。”⑤《尔雅》:‘女桑,桋桑。’郭注:今呼桑树小而条长者为女桑树。’是女桑乃小树名。”

我的老家沂蒙山一带也有“女桑”这种叫法。我们说的女桑,是指徒长枝条(营养枝),还没有开始开花结果的小桑树。那种树上的桑叶比较柔软。采回的女桑叶在喂蚕时,还要用消毒的剪刀剪成细丝,因为初生的蚕宝宝实在太小。四眠后的桑蚕,已经有铅笔粗细,它们的工作就是一天到晚一个劲的吃,“淅淅索索”的啮食声很远就能听到。这时,就可以将从树上剪下的桑枝整个扔给它们,它们会饶有兴致的吃完一个桑叶又爬到另一个桑叶。

总之,“女桑”不是桑属的种,也不是品种,而是对桑树成长期中一种形态称呼。这种称呼仅限于家桑(桑),而不包括其变种接桑(鲁桑)和其它桑属各种。

鸡桑俗称山桑、檿桑、小叶桑、裂叶鸡桑等,在《诗经》《大雅·皇矣》“攘之剔之,其檿其柘”中的“檿”就是说的鸡桑。鸡桑多为灌木状,少有成小乔木状,叶卵形,先端急尖或尾状,边缘具粗锯齿,不分裂或3-5裂,表面较粗糙,密生短刺毛,背面疏被粗毛;雌花花柱很长,内面被柔毛。桑葚比桑小。鸡桑有狭叶鸡桑、花叶鸡桑、细裂叶鸡桑、戟叶鸡桑、鸡爪叶鸡桑等变种。花叶鸡桑青岛地区常见,其叶宽卵形,叶缘具多个不规则缺刻状深裂,其中有一种其缺刻状深裂叶片非常规整,像巧手剪裁出来的剪纸作品,非常美观。

鸡桑的叶可饲蚕;其木材微黄,非常细密,硬中带柔,是上好的特殊用材,古代多用以制弓和车辕。《周礼·考工记·弓人》:“凡取干之道七:柘为上,檍次之,檿桑次之。”据说用鸡桑木制的弓弓性强劲。也有说鸡桑是上好的制琴木材。迷神的说法鸡桑的木干可以辟邪。好东西总有人惦记,我见过的两株稍大些的花叶鸡桑都被人将主干据去。当我看到据口朝天已经成灰黛色的木桩时,曾为那失去的一片美丽遗憾了好一阵子。

除了桑和鲁桑,北方常见的野生桑还有蒙桑。蒙桑有些地方称为岩桑、山桑、尾叶蒙桑等。与桑相比,蒙桑多成灌木状,叶较粗糙,先端尾尖,叶缘锯齿齿端具刺芒,雌花具明显的花柱。桑葚也可食,但比家桑小。蒙桑多生于海拔较高的山地、石旁或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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