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上的蒲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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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最初叫“蒲陶”,后来又有了“蒲桃”“蒲萄”“葡萄”等写法,最早见于西汉记载,是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的异域水果之一。

▲敦煌莫高窟第窟北壁上的张骞出使西域图,唐代初期(年到年)绘制。

建元三年(公元前年),张骞奉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他从长安出发,经匈奴,被俘;被困十年后,逃脱;几经波折,终于在公元前~前年间抵达帕米尔高原以西,来到距出发地余公里之遥的大宛(yuān)。

大宛,是古称,汉时为东西方陆路交通要地,今位于中亚‘费尔干纳盆地’一带。张骞西行至大宛后,向大宛国王表明汉朝想要结盟对付匈奴的意愿,略作停留后,在大宛国王派遣向导的护送下,前往康居,抵达大月氏,再至大夏,停留一年多后,启程返回中原。

▲汉使到达大夏国莫高窟第窟初唐

归途中,张骞为避免再次被匈奴俘虏,特意绕远路从葱岭、沿昆仑山北麓而行,但不幸仍为匈奴所得,又被拘留了一年多。元朔三年(前),匈奴内乱,张骞才得以返回中原。

▲张骞出使西域及归国路线梗概

张骞首次西域之行,过程极为曲折。其间种种困难,本文无法一一展开。整趟西行路线,沿途人烟稀少,环境严苛;戈壁滩飞沙走石,热浪炙骨;葱岭高耸陡峭,风粗雪砺;加之他们一行人匆忙赶路,风餐露宿,因此整个过程倍加艰辛。

▲张骞拜别皇帝莫高窟第窟初唐

他首次西行开拓的路线,主要分布在天山南麓,后来这条路线成为著名的“丝绸之路”的中线。

张骞的出使,开辟了横贯东西的道路,历史意义非凡,被历史学家誉为“凿空”行动。这次凿空让西域诸国与中原,从此更为清晰地呈现在彼此的视野中。

后来,东西方商人纷纷沿着张骞探出的道路往来贸易,成就了驼铃悠扬的丝绸之路,极大地促进了西域与中原两地的交流。

沿着这条繁荣的贸易通道,中原的蚕丝、穿井术、冶铁术等逐渐在西域普及。西域的水果、香料等,也逐渐进入中原。香甜馥郁葡萄就是其中之一。

▲《葡萄虫草图》宋代林椿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西汉司马迁在《史记·大宛列传》中记载:

“(张骞)曰:大宛在匈奴西南,在汉正西,去汉可万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有蒲陶酒。多善马,马汗血,其先天马子也。有城郭屋室。其属邑大小七十馀城,众可数十万。其兵弓矛骑射。”

返回中原后,张骞曾向汉武帝描述西域见闻,提到过大宛产稻麦、蒲陶酒、汗血宝马等。这里的“蒲陶”,即葡萄。

除了葡萄,西域的核桃、石榴、黄瓜、蚕豆等植物,也逐渐在中原扎根,给中原人的味蕾增添了不少异域滋味。

▲《十骏图-大宛骝》清郎世宁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自汉代葡萄从西域引入中原后,逐渐在中原扎根。

“石榴酒,葡萄浆。兰桂芳,茱萸香。”后来中原人将对葡萄的喜爱,延伸至对葡萄纹的使用。葡萄纹被广泛用于金银器、铜镜及其他器物上,融入人们日常生活。

唐朝是葡萄纹最为盛行的时期之一。赫赫有名的“海兽葡萄纹铜镜”,便是唐代葡萄纹的典型作品。

▲海兽葡萄纹铜镜唐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唐代的海兽(瑞兽)葡萄纹铜镜中,瑞兽的原型一般被认为是西域的狮子,葡萄则是汉代时由西域引进,两者均来自异域。

葡萄与瑞兽组合在唐代的盛行,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当时中西文化交融之繁盛。

▲金背瑞兽葡萄纹铜镜唐西安博物院藏

随着葡萄得到广泛种植,逐渐走入千家万户,各式各样的葡萄纹也发展丰富成一类寓意吉祥的传统纹样。

人们将葡萄视为“瑞果”,与忍冬、牡丹、莲花、石榴等花果组成卷草图案,后又与禽鸟结合,组成了美丽的葡萄花鸟纹。

后又以其蔓延修长的枝条和丰硕饱满的果实,象征吉祥长寿、五谷丰登、多子多福等吉祥寓意。

▲葡萄花鸟纹银香囊唐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吉祥多子图》南宋鲁宗贵波士顿美术馆藏

▲掐丝珐琅葡萄纹绳耳炉明早期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葡萄沿着丝绸之路东传,给人们的味蕾增添了馥郁可口的滋味,而美丽的葡萄纹也在金属器、瓷器、织锦、绘画、雕刻等方方面面,绽放着属于它的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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