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人类总觉得荒野是危险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稳定以及不可预见的因素。为了抵御寒冷、野兽、暴雨和冰雹等等各种各样的大自然危害,人类修建起了房屋。
房屋是家庭的基体,房屋就是每个人生存的寄托,在自己的家里避开外界一切干扰,和自己的亲人享受着自在的生活。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家永远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至少我的男友赵强,就不这么认为。他总是说:“感到这套租来的房子阴森森的,毫无生气。明亮的灯光掩盖不住夜晚来临后的压抑,和难以形容的恐惧。”
可我却什么都察觉不到,只是很烦自己男友的神经质和迷信。好歹又过了一个礼拜,怪事倒再没发生过。赵强嘴里没说什么,但明显还是不太愿意一个人呆家里。在家中开了几次聚会,大家玩得都很尽兴。
“你看,我就说什么问题都没有吧。”我得意洋洋的送走朋友,对男友说。
赵强叹了口气,没开腔。
“明天我妈妈要从老家过来看我俩,你如果下班的早,就多买点菜。”我一边将门反锁,一边又说道:“我刚满一岁的小侄女也会过来玩几天。”
“房子这么小,她们住哪啊?”男友不爽的问。
“我们三个睡床,你就委屈一下住几天沙发嘛。你最好了!”我笑嘻嘻的亲了他一口。
赵强挠挠头:“具体住几天?”
“最多三天。”我双手合十,哀求道:“我妈手艺超好,你有口福了!”
赵强连连苦笑,却碍于我的情面,不得不面对我唠叨的妈妈。
那天一早我就请假去机场接母亲,陪着老妈和小侄女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玩了一整天。下午六点,开门后居然不见赵强的身影,家里空荡荡的,厨房也是冷锅冷灶。
“赵强!”房间本就不大,我在屋子里喊了几声,声音回荡在四面八方。没有人回应,但家中确实有人回来过的痕迹。因为叫男友买回来的菜,好好地摆放在开放式厨房的操作台上,甚至就连冰箱的门,都敞开着。
“你那没出息的穷男友跑哪去了?”老妈瞥了一眼厨房,又在房间中扫视了几眼:“还没存够买房子的钱?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搬进自己的房子里去!”
“快了,快了。”我敷衍道:“您别瞎操心。我跟我男友过的可好了,现在租房住也挺幸福的。”
“自己的窝都没有,能幸福到哪去!”老妈咕哝着,将一岁的侄女放在沙发上,然后去了趟卫生间。
刚走到洗手间大门口,老妈就惊讶的叫了一声:“巧玲,你家厕所怎么了?”
我有些奇怪,租屋的卫生间小是小了点,但装修的很别致大众,不应该让自己的母亲那么大惊小怪的。我几步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就惊呆了。
只见卫生间中一片狼藉,玻璃门周围电镀的银色镶边不知为何变得锈迹斑斑,红色的锈仿佛殷暗的血。四面墙上,黑白间隔的马赛克瓷砖,居然全都从墙壁上脱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每一片都如此。墙面只剩下灰蒙蒙的包浆和黑漆漆的防水层,看得人心惊胆寒。
瓷砖碎片满地都是,跌落时将洗漱用品和化妆品也砸到了地上。瓶子里的液体四处流溢,黏黏地,很恶心。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墙砖的质量要有多差,才会全部脱落下来?我还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不会是你男友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弄成这样的吧?”母亲揶揄道。
“老妈,您说他要怎么打扫,才能将墙砖都给扒下来?”我瞪了母亲一眼,气愤地拨打赵强的手机。
可不管怎么打,电话中只有干巴巴的电脑语音,提示着此用户已关机。
“奇了怪了,他怎么把电话也给关了。”我苦笑不已,老妈倒是挺淡定的,直接到了厨房就着操作台上的食材做起了晚餐。
简单的吃了晚饭,三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直到晚上十一点半,赵强依旧没有回家。
“他今晚看来不会回来了。”老妈郁闷道:“他不是故意在躲我吧?”
“您想多了!”我脸部抽搐了几下:“他躲你干嘛?”
“我这人嘴巴有些臭,这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母亲反省道:“要不再打几个电话?”
“不用了,刚刚打过,还是关机。”我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将大门反锁好:“晚了,我们睡吧,别管他了。”
老妈有些担心,但看我那么坚决,终究还是叹息一声后,在厨房里和侄女洗漱一番,上了床。
灯全关了,黑暗流淌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时钟的指针慢吞吞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停在了凌晨两点。就在这时,我和母亲被撕心裂肺的痛苦吵醒,在黑暗里睡意迷糊的看向小侄女。
原本还睡得很乖巧的侄女,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她乌黑无暇的眼珠玻璃似的盯着房间的一角,正在放声大哭。
4
我下床将灯打开,光明驱散了黑色,可是小侄女依旧哭闹不止。母亲又是哄又是摇,使出了浑身解数。本该闹够的小侄女却丝毫没有停歇的征兆,哭声更急躁了。
“她怎么了?”我被吵得头昏脑胀。
“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平时她很乖的,不哭不闹,吃了就睡。”母亲将小侄女抱在怀里摇了又摇,一岁的小侄女瞪着眼,不论将她移动到房屋的哪个方向,眼睛都始终看着寝室的门口。
“老妈,她好像在看什么!”我打了个哆嗦,觉得小侄女的眼神邪的很,令人毛骨悚然。
母亲也有些头皮发麻:“她一直看着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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