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善本名楼兰,原为西域古国之一,汉昭帝元凤四年(公元前77年)以后改国名为鄯善。东汉以后,西域经过长期的相互兼并,形成七国争雄的局面。鄯善国并吞了婼羌、小宛、精绝、且末等国,成为西域七强之一。其国存国时间约余年。鄯善作为丝绸之路上的中转站之一,地位极为重要。
鄯善丝织品的种类
古代西域本不产丝,西域之丝是从中原传过去的。7世纪著名旅行家玄奘西天取经途经于阗,在当地听到一个有关蚕种西传的古老而动人的传说,大意是说于阗原来不知桑蚕,由于嫁于阗的“东国”公主把桑蚕种子藏在帽子里带到了于阗,并在《大唐西域记》卷12中记下了这一生动的传说故事。
宋代欧阳修又把这个故事写入《新唐书·西域传》,但把东国公主改为邻国公主。于阗东边的邻国正是鄯善王国。邻国公主不是中国内地王朝某位公主而是楼兰公主。
这虽是一种故事传说,然亦能反映蚕丝是由东往西,即由内地传入于阗的。关于此事发生的时间一种说法是在年,另一种说法根据藏文《于阗历史》的记载,认为是在年以前。
从新疆出土的佉卢文文书看,鄯善国时期,这里不仅产丝,而且丝绸已成为当地非常流行的物产。
东晋隆安三年(年),法显自长安西行印度,途中访问了鄯善国。据他报道,鄯善“俗人衣服粗与汉地同,但以颤褐为异。”“汉地”指中原地区。中原贵族穿丝绸服装,百姓穿麻布衣而称“布衣”。鄯善国贵族和百姓的着装亦当如此。
4世纪鄯善国所在丝绸之路南道流行三种纺织材料,即丝绸、麻和羊毛。这些物品不仅仅是日常生活的穿着必需品,还可以充当交换媒介,当货币使用。
鄯善国丝绸的消费用途
由于货币短缺,鄯善国出现了两种交换形式,一种是以物换物,二是用绢、绸、锦等充当等价物,作为计算价格的标准,进行间接交换。因此,丝织品在鄯善国不仅仅是产品或者是商品,它还充当了货币的角色,在买卖、雇工、借贷活动中起到了价格尺度的作用。丝织品在鄯善国除了支出,还有支付的涵义。
作为一种等价物,就会存在流通问题,那么丝绸用于换取、支付的物品或用途就是多样性的,而不同消费群体在这之中消耗掉的丝绸数量和品种就更是难以估量的。丝绸在鄯善国社会经济生活中运用广泛,这和它的等价支付功能是不无关联的。主要适用范围大致可归为三个方面:日常服装、人事礼仪和借贷。
首先,丝绸是鄯善国社会私有财产的主要组成部分。且是一种消费品,如何适当的保存好丝绸,在当时的生活条件下,还是比较困难的。
其次,丝绸又有作为交换媒介物的作用。丝绸除了作为服装和家庭财产外,丝制服装和丝织品的最佳用途是购买土地、人口、玉米、酒等。甚至丝织品被用于租用动物所支付的费用,这从某一角度也反映出了鄯善国的社会制度是奴隶制,布匹作为交换媒介,从某种角度也可以看出丝绸的价值。
再次,丝绸在鄯善国还有作为礼物对象之用途。礼服、锦绸、汉式头巾,它们在女士或男士之间被作为礼物或赠品。比如在《沙海古卷》中有提到“人神爱慕、亲爱之姊妹布那罗沙,周迦帕耶,谨祝贵体健康,万寿无疆,并致函如下:余现赠送汝丝(prgha)制之pamzavamta一件,汝务必答谢余外衣一件。”
尤有进者,丝绸还有作为债务和贷款对象的功能、作为法庭的罚款,甚至丝绸还可以作为写作材料,丝绸其实在写作上已经被充分利用,也许它是用来写信或是其他一些交流。以及丝绸还可以充任祭祀还愿的对象。
鄯善国之丝绸贸易
公元前~前年,汉武帝派遣张骞首次出使西域;公元前60年,汉宣帝设立“西域都护”将整个西域置于中央封建王朝直接统治之下。从那以后,西域和内地的关系史揭开了新的一页。
西域广大地区从此一直列入祖国的版图,西域和内地的经济文化联系也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良种的马匹、珍贵的玉石、优美的民族音乐以及西域植物品种等,陆续传入内地,丰富了内地人民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而内地的先进生产技术和文化,也随着屯田的移民、使者和满载丝绸的骆驼商队不断传入西域,西域各族人民早就沐浴着灿烂的祖国文明。
从汉武帝开始,中央封建王朝为了防御匈奴侵扰,保卫“丝绸之路”畅通无阻和加强对西域的统治,不断派遣士兵戍守西域并进行屯田。
屯田的移民进入西域以后,绝不像国外有些学者说的那样和当地人民“各分疆界”,老死不相往来,而是交错杂居,融为一体。带来了内地先进的生产技术和各种手工业技艺,使汉晋时期西域纺织业有增加了一种新的技术,这就是由内地传入的养蚕和丝织技术。
鄯善(楼兰)国位处丝绸之路要冲。是古代祖国和今伊朗、巴基斯坦、印度乃至欧洲、北非诸国进行文化交流和友好往来的西大门。塔里木盆地东面的缺口阿奇克谷地与河西走廊形成了连接内地与楼兰的沙碛之路,昆仑山和阿尔金山的天然通道构成了若羌与青海之间的联系;从鄯善(楼兰)北上或西行,可通达中亚、西亚、和南亚地区。
根据《汉书·西域传》的记载,在西汉初期环绕塔克拉玛干沙漠周缘的河流绿洲分布着三十六国,沟通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大动脉——“丝绸之路”把其中的许多绿洲小王国都连结了起来。
《汉书》中记载了这条道路的基本路线:一路由玉门关西过沙碛,到楼兰、渠犁(今新疆库尔勒境内)、龟兹(今库车一带)、温宿(今温宿县境)、疏勒(今喀什一带),越葱岭(今帕米尔高原、喀喇昆仑山、昆仑山、兴都库什山一带);一路由阳关出沙碛到楼兰,至且末、于阗、莎车(今莎车一带),越葱岭,乃“西域南道”。
两道均过楼兰,扼丝绸之路要冲,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实际上,在张骞“凿空”西域之前,中原内地与楼兰及其以西地区早已建立了相互沟通的桥梁,至西汉正式开通丝绸之路后,这种联系与交往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史记》载:“楼兰、姑师小国耳,当空道。”
所谓“当空道”乃谓楼兰和姑师地处张骞凿空西域交通干线之咽喉要道。罗布淖尔一带乃是古代塔里木盆地东端的交叉路口,是中原连接西域和西方世界的重要交通枢纽,学者们将连接敦煌和西域,以楼兰城东西一线为主要通道和分途点的交通干线称为“楼兰道”。
其具体路线为:从敦煌出发,过阿奇克谷地(长约公里),至今罗布淖尔地区,向北可达高昌地区(今新疆吐鲁番盆地);向西通天山南麓,与西域北道相连,其间途经今库尔勒北上焉耆盆地;向南则与西域南道相接,通向塔里木盆地南缘诸绿洲;近而又转至中亚、西亚和南亚地区。
最初的宗教文化也经由古丝路向东西方传播;此外还紧密联系着丝路沿途各国的政治、军事、文化、艺术、民族迁徙与融合等丰富的内容,丝绸之路的开辟,将中国、印度、中亚、西亚、希腊、罗马以至埃及等世界主要文明地区联系起来。因此,“丝绸之路”终将归结到“文化之路”上,而佉卢文的发现在“丝绸之路”东西方人类文化交流机制中发挥了重要的“桥梁”作用。
从新疆本地区人文、生态环境来看,由于不断征战迁徙,不同部落的分裂、消失、融合,正需要形成和接受一种以语言和文字为核心的主体文化来增强民族凝聚力,提升民族创造力;加之特殊地理环境所形成的以游牧为主的经济生活,决定了其价值取向的非确定性经济方式。
这就给外来文化的渐入提供了方便的通道,特别是粗犷率直、豪放热情的民族性格,形成了开放兼容的心理素质,更易于接纳外来文化与先进文明,并随时选择适于自身发展的文化因子完善自我。
先进的文化都有极强的穿透力,无论多么顽固封闭的精神甲胄都会被穿透,从而实现文化的渗透和升华。
如果把张骞出使西域作为丝绸之路开通之始,那么以佉卢文为先进文化载体的互动交流使新疆这块被崇山峻岭包围分割的浩浩大地同中原、中亚、西亚连接贯通,使这里的先民从来自东西方的文化撞击中苏醒,扩大视野开拓智慧,促使古代新疆成为开放的历史文化区域和多民族文化共存的广阔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