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耀耀家的蚕丝作坊,一场蚕事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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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跟表弟的媳妇耀耀回娘家。

耀耀家在德清,新市。新市也做蚕丝被,丝业在这里是重要的产业。人们种桑养蚕,蚕吐丝结茧,人抽丝剥茧,做被制衣。在蚕桑人家,蚕是神性的存在,是赖以生存的性灵。

养蚕,这场景并非我第一次见。我小时,奶奶家也是养过蚕的。只是那时太小,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段。奶奶把蚕种揣在怀里保温;大清早,去后山采桑叶,在桑树林钻进钻出;乌毛蚕用很细的筷子夹,夹去哪里,不记得了;蚕匾架放在奶奶的房间,晚上有细雨沙沙的声音。

我只是去奶奶家小住,回家的时候,蚕宝宝已经白白胖胖了,但是还没有上山。爷爷在用稻草扎蚕山,我满心盼望看到它们结茧,但是我必须回家了。

在耀耀家,我们来去匆匆,也看不到蚕儿成长的全过程,看不到制作蚕丝被的全过程。镜头只记录它看到的,那些劳作的人,颇能勾起情感的共鸣。我们家乡,这样的手工作坊,很多。

二十年前,我家也有袜子的手工作坊,我也曾经和母亲一起劳作,一天都在椅子上坐着,连吃饭都是草草。枯燥的反复,并不像现在看到的这样美。生活,不是用镜头看的,必须亲身体验,你才会知道,劳作是怎么回事。“远远的阳光房”的宁远,刚写了一篇“乡村文创,从消灭文艺幻觉开始”,深以为然。我也正有此意,想写一篇“农事并不美丽”,所有的记录,都从脚踏实地开始。

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跟踪拍摄,从一粒蚕籽到一床蚕丝被的过程。只把那天拍到的画面记下来。那样的场景,值得被记录。

肉肉的蚕宝宝,挺可爱。同样是虫子,为什么大青虫就面目可憎?

房子里有很多这样的独木桥,便于走到中间,投喂桑叶。我很担心自己会站立不稳,掉下去。那样的惨烈画面,不敢想像。可是耀耀说,小时候她每天都在上面嬉戏,追逐。

每天采桑叶,喂桑叶。一季的产出,是一年的收入。

细碎的沙沙声,一下子回到小时候。在奶奶的房里,半夜迷迷糊糊醒来,昏暗的灯光下,奶奶修长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一忽儿长,一忽儿矮。

耀耀家不养蚕,加工丝绵绵兜。房子的天井很大,弥漫着一股蚕蛹的气味。很多只大缸围成一圈排列,七八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天井忙碌。“妇姑相呼有忙事,舍后煮茧门前香。缫车嘈嘈似风雨,茧厚丝长无断缕。”宋代诗人范成大的《缫丝行》,描写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做蚕丝被,双宫茧才是上品。双宫茧是两只蚕在里面吐的丝,厚实,个大,但两根丝缠绕,错综复杂,不能抽丝做布,做蚕丝被,却异常蓬松。单宫茧则是一只蚕吐丝结茧,单薄,个小,不过做真丝布料,还得是单宫茧。大自然的造化,真是奇妙。

蚕茧经过大煮,茧中的蚕死了,组织松散了很多。可以轻松地把它扯松。

老太太们以袋为单位,赚人工费,手快的人一天可以剥五袋。午间,她们回去吃饭,一会儿就回来了,想来也是草草地弄了点吃的。看似简单的活,其实很讲究手法,完全是熟能生巧。用两个手指将茧扯松,翻转,套在手上。里面的蚕蛹暴露无遗,轻轻捉去。

初步扯松的蚕茧,再拉伸,撑到这样的竹架子上。取下,再去洗衣机甩干,晾到架子上去。就是做丝绵被的绵兜了。

在阳光下,因风飘摇的绵兜,绵软的触感。也有人这样买了,自己去加工丝绵被。

耀耀说,新市人家嫁女儿,会给女儿置下三十床丝绵被,把几代子孙的被子都备下了,也算夸张。真是自家的东西,不去算价钿。这份父母的心意,郑重又郑重了。耀耀家又开始准备蚕丝被了,因为要娶媳妇了。

我坐在边上,拿相机对着老太太时,有一丝羞涩从她脸上滑过,稍纵即逝。忽然有一个错觉,五十年的时光隐去,那些年,她未曾老,她劳作的侧影迷人,引无限遐想。尔后,年复一年,在这样的劳作中,老了光阴,老了她。无数个这样的女子,在这样寻常的劳作中,褪去色泽,慢慢老了。

耀耀的外婆,和耀耀在说着体己话,画面温馨。我举起相机时,外婆似有察觉,回眸一笑,天生的妩媚,真是惊呆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外婆已经在天井坐定,加入劳作的队伍。而我心底的震撼,久不散去。在这个天井里,这些劳作的老太太们,曾经有过怎样明媚的年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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